我有一个梦,梦可慰风尘,尘落总是空,空眼泪朦胧。
(作者2016年3月6日 按,有这样两篇报道,都是最近两年的报道。人民网报道,一个中学生因成绩不好被亲妈拿棍棒殴打致死。搜狐新闻报道,某先生因怀疑女儿早恋而殴打她,致其伤重身亡。)
(作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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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花漫街。
这天下午,我走出酒店的大门忽觉饥肠辘辘,翻找手袋,才想起苹果已经在上午会议间隙时候吃掉了。这时一家临街的小店引起了我的注意,于是我便走了进去。
“榨菜肉丝饭..."我说道。
"...加个蛋”,不知从来传来的声音,让我愣住了。
这天下午,我走出酒店的大门忽觉饥肠辘辘,翻找手袋,才想起苹果已经在上午会议间隙时候吃掉了。这时一家临街的小店引起了我的注意,于是我便走了进去。
“榨菜肉丝饭..."我说道。
"...加个蛋”,不知从来传来的声音,让我愣住了。
第一节。
收银台上电话铃响。
老板娘坐在收银台后面,一边继续用右手在一个小簿子上写写划划,一边伸出左手抓起了电话听筒。
“喂?”
“哦,一个榨菜肉丝饭加个蛋。要不要个汤?”
我一边抹着餐桌,一边皱了一下眉,503,我心里想。
我一边抹着餐桌,一边皱了一下眉,503,我心里想。
“今天是雪梨猪肺。”
“好。一个榨菜肉丝饭加个蛋,一个雪梨猪肺汤,红树湾6栋503......”
“小妹…”“唉!…”
“好。一个榨菜肉丝饭加个蛋,一个雪梨猪肺汤,红树湾6栋503......”
“小妹…”“唉!…”
我一边应着,一边先走到屋子角落里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苹果。“等回来你去厨房随便吃啦,好像我克扣你。”老婆娘说。“好啊,谢谢老板。下次吧。习惯了。”我去台上拿起外卖,一边一步一挪,一边低头仔细地查看是否带了些零钱在身上。
“又没有老虎!”我身后传来老板娘的声音,“动作麻利儿的!现在的后生仔啊…”
503没有老虎。
那是我刚刚来餐馆才几天,我听到一桌儿客人说话的时候提到招聘实习生,我忍不住不时地看了看说话的人,“你也感兴趣吗?”“小妹是新来的?”“小妹笑起来很甜啊!”他们也注意到了我。
那是我刚刚来餐馆才几天,我听到一桌儿客人说话的时候提到招聘实习生,我忍不住不时地看了看说话的人,“你也感兴趣吗?”“小妹是新来的?”“小妹笑起来很甜啊!”他们也注意到了我。
“怎么,不行吗?”我努力保持着笑容的甜度不变。
“来应聘可以找他!”一个人指指另一个人说。
“没学历的也要吗?”我小声怯怯地试探道。
“英雄不问出处。自学成材?”
“我刚退学了。”
这时在座的所有的人的目光,都齐刷刷地投到我身上,包括他,就是住在503的那个人。
我自觉着言多语失,脸上有些发热,赶快找个由头低头走开了。
他那天没跟我说过一句话,但我记着他的眼神,除了男人看女人和顾客看服务员的眼神之外,我好像看到了我淘气功课不好的时候我爸爸的眼神,那天我脸上好像一直在发热。一定是我做贼心虚啦,我想,很快就好了,等我找到一份正式的工作,我一定第一时间把退学的事情告诉家里。
我一手提着外卖,一边啃着苹果,从餐馆的后门出来。
虽然刚过清明,正午的街面上阳光已经热辣辣地令人难捱。我尽量沿着棕榈树的薄薄的阴凉,走进红树湾小区楼房的阴影之下。这是小区的房龄也就十来年的样子,大概是因为靠海的缘故吧,防盗门和阳台、窗户的护栏已经有些锈迹斑驳,各家的阳台格局相似又有些各自不同的细节,甚至大小也不完全相同,阳台上摆放着花草,挂着各色的晾晒的衣物。
6栋,我按下了503的按钮,随即传来“乒”的一声轻响。
我确实有些害怕面对他开门的那一瞬,老是让我想起我爸爸,想起我爸爸的表情和居家穿着,我已经不止一次幻觉我爸爸已经知道了自作主张退学,正等在家门口呢。他们非把我捆起来打不可,我一边上楼梯,一边浑身一哆嗦,差一点儿一口咬在了自己手上。本公主从小生得乖巧伶俐,人家人爱,但仍逃不脱挨打的命运,真下狠手啊,是亲生的吗?
走到四楼的时候,我把吃剩的苹果核丢进了垃圾道。我按下503的门铃,我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但没听到劈哩叭啦的拖鞋声,门就开了,从里面传来令人讨厌的香烟味。
走到四楼的时候,我把吃剩的苹果核丢进了垃圾道。我按下503的门铃,我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但没听到劈哩叭啦的拖鞋声,门就开了,从里面传来令人讨厌的香烟味。
他示意我进来,把外卖放在写字台上,然后走进里屋,像是去拿钱。
这是个挺大的单元,三、四口人同住都绰绰有余。进门口有几双鞋子,旁边是贴着吉祥话的一大盆桔树,桔树上没有一个桔子,满枝的老叶子和几个垂在枝间的利是袋儿。进门左右相通一个很大的厅,靠阳台一侧摆着电视柜和厅里,沙发上胡乱丢着几件衣服袜子,另一侧也有一个很大的窗子,旁边一个写字台,上面摆着一部电脑和一部手提,我想起他们说的业务和招聘的事情,忍不住朝屏幕上看了看。
“喜欢吗?”
“还好啦。我也许做得更好。”
“说说看。”
“要是我就不这么做,这些吸引不了年轻人了。或者做外卖的吧,等你们做出来上线了,我的工作也算个正式的工作了?你叫外卖可以有更多花样选了。”我不知怎的,说着说着,看到他在注视着我,就咯咯笑了。“我瞎说的,你别当真啊。”
“给你钱。不用找了。”他微笑着对我说。
“那可不行。我找给你。”他看了看我伸给他的钱,又看了看我,收下了零钱。
“谢谢。”我转身离开。
“谢谢你。”他轻轻带上了房门。
第二节。
我的手机响了。
不觉已是秋去冬来,我日夜等待的那个号码终于响了。
“回来啦?”我问道。
不觉已是秋去冬来,我日夜等待的那个号码终于响了。
“回来啦?”我问道。
“对,回来了。把你的地址再告诉我一次,我下午来接你。大概四点吧。”他说。
那天晚上,他看到我身上的伤。
“刚从老家回来?没有告诉我…”他心疼又责怪地眼神看着我。
“嗯。”
“你恨他们吗?”
“不恨。我欠他们的。”他的手轻轻抚着我的伤,我感觉有点儿痒痒地,几乎忍不住要笑,“从此我自己追求自己的生活……你,你再这样的眼神,我就再也不要和你说话!”
他愣了一下,把手移开了,却看着我的眼睛,一脸无辜的样子。我咯咯笑了笑,连忙换一个话题,说,“你知道吗?你走之前那个项目,那家厂子还没开工呢!据说老板那部豪车,已经抵债给了包工头。”
“嗯,所以都不愿意接工厂的项目…”他面无表情地说。
“嗯,就是,烧钱太慢…“”我应合道。
503总是静悄悄地,我们通常都做坐在各自的电脑前,连音乐的声音,也是在各自的耳机里,最大的声响经常是我在咔嚓咔嚓啃苹果的声音。
他从我身边走过,他从我背后一下子…… 打住吧,我想象中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。多少次,我心花洋溢,我又怕得心跳如擂鼓,他似乎从来没有察觉似的,最多只是拂拂我的头发,就带着一身的烟味又坐回了他自己的电脑前。我对他很快又憧憬变成了怨恨,你就装吧,我心里想。
第三节。
手机短信。
我打开来,按字,看他在扭头看,我说,“是平。”
我打开来,按字,看他在扭头看,我说,“是平。”
“是谁?”
“哦,同事啊,但你好像没见过她。曾经一个组的,放假前已经离开公司了。”
平约帮她看婚纱,那又要折回市中心去,而我们此时正走在郊区的方向。虽然是晴天,但到处是湿漉漉,雾气昭昭的,燃放鞭炮的烟雾都被雾气笼做一团,在街边的门店前幽灵般地变换了几个形状,伫立很久才散去。
我们随着一队咣咣咣咣舞狮队伍,走走逛逛,不知不觉已是中午,我们就在一家街边档坐了下来。对面是一个古色古香的院落,大门口是一座黄色的门楼,两侧有半人多高的灌木丛,和比门楼还高的棕榈树,大门开着,人来人往非常热闹,从门口望进去,里面香焚宝鼎,花开玉瓶。
“这香烛味儿,都盖过我的炒粉味儿了!”他说。
我咯咯笑了一下,拿出一个苹果来啃。“我们也去许个愿吧?”我说。
“人好多啊。我又不信。你信吗?”
“信啊。”我很认真地点了点头。
“信什么?”他问道。
“积善行德。凡事都有个因果。要多做善事,菩萨就会保佑。”
“我自己的事情,自己决定,自己承担…”也许是我崇拜地目光给了他鼓励,他继续说道,“那些大道理,我也说得出,想听我背一段给你听听?”
我轻轻点了点头。他说到:
趋炎的压脊挨肩,附势的吮痈舐痔,真所谓得势叠肩而来,失势掉臂而去。古今炎冷恶态,莫有甚于此者。若有那看得破的,便见得堆金积玉,是棺材内带不去的瓦砾泥沙;贯朽粟红,是皮囊内装不尽的臭淤粪土。高堂广厦,玉宇琼楼,是坟山上起不得的享堂;锦衣绣袄,狐服貂裘,是骷髅上裹不了的败絮。即如那妖姬艳女,献媚工妍,看得破的,却如交锋阵上将军叱咤献威风;朱唇皓齿,掩袖回眸,懂得来时,便是阎罗殿前鬼判夜叉增恶态。罗袜一弯,金莲三寸,是砌坟时破土的锹锄;枕上绸缪,被中恩爱,是五殿下油锅中生活。如梦如泡影,如电复如露。见得人生在世,一件也少不得,到了那结束时,一件也用不着… …
“你喜欢我吗?”
他被我这样打断显然吓了一跳,愣愣地看着我。
“你喜欢我吗?!”我尽量把笑容地甜度提高了看着他,但他并没有正面回答我。我受够了他兄长般的眼光,我的表情僵硬了,我瞥了瞥嘴,皱了皱眉,低头一边小口地啃我的苹果,一边拿出手机来。
“就来。老地方见。”我按下了发送。
你就装吧,我心里狠狠地骂了他几句。
第四节。
第二天上午,我在平的宿舍看电视闲聊,他的电话打了过来,我接通电话,走进平的卧室,轻轻带上房门。
“你回来吧?”
第二天上午,我在平的宿舍看电视闲聊,他的电话打了过来,我接通电话,走进平的卧室,轻轻带上房门。
“你回来吧?”
我没有吭声。
“我喜欢你!”
我咯咯笑了笑,“你喜欢我什么?”
“你又聪明又漂亮。”
“还有吗?”我又咯咯笑了两声。
“还有回来再说…”
“要午饭吗?榨菜肉丝饭加个蛋。”
“好啊。”
503的厅里烟气罡罡,差点儿呛得我背过气去。我把盒饭丢在餐桌上,赶紧走进自己的卧室,正准备关门,他已经跟了进来。
他几乎是全裸的,只在腰上围着一条浴巾,那也肯定是为了来开门才围上的。我又转身背对着他,我脱掉自己的外衣,我心跳得厉害,我感到他的目光在我的身上。他扶着我的双肩把我转过身来,我鼓了鼓勇气,我抬起头迎着他的眼神,我很想望到他的心底看看那里究竟有些什么。
他起身的时候,阳光已经暖暖地撒在屋里。“我去买点儿菜,回来做晚饭。”他说。我轻轻嗯了一声,一动不动,我的魂魄已经从半空中落回,但我不想说话,我觉得嗓子干哑。而且我不想动,我想此生就这么趴着不动,一直回味下去。但他出一门,我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,我双眼迷离地看了看镜子,我看到镜子里从脸颊到肩头仍飞满着红晕。
晚饭时候,我问他,你昨天背的什么,再背一遍我听听。
他坏坏地看了看我,咽下嘴里的饭菜说,好。
趋炎的压脊挨肩,附势的吮痈舐痔,真所谓得势叠肩而来,失势掉臂而去。古今炎冷恶态,莫有甚于此者。若有那看得破的,便见得堆金积玉,是棺材内带不去的瓦砾泥沙;贯朽粟红,是皮囊内装不尽的臭淤粪土。高堂广厦,玉宇琼楼,是坟山上起不得的享堂;锦衣绣袄,狐服貂裘,是骷髅上裹不了的败絮。如梦如泡影,如电复如露。见得人生在世,一件也少不得,到了那结束时,一件也用不着… …
“没有了?”我问道。
“没有了。”他认真地对我点了点头。
“好像和你昨天背的不太一样呢?”我咯咯咯地笑了。
“吃好了?笑得这么开心...”服务员一边给我加水,一边说道。
“很好,谢谢。”我说。
我一边轻轻捻去粘在衣摆上的一小团杨树花,一边看了一下时间,他的航班很快就到了。我不想在耽搁,我打开手机,划出打车软件,从以往记录里选出一个目的地,然后按下“呼叫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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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故事-1-春花飞雪,因你入画
“很好,谢谢。”我说。
我一边轻轻捻去粘在衣摆上的一小团杨树花,一边看了一下时间,他的航班很快就到了。我不想在耽搁,我打开手机,划出打车软件,从以往记录里选出一个目的地,然后按下“呼叫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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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故事-1-春花飞雪,因你入画
她的故事-2-小妹的苹果
她的故事-3-海边的安朵美达
她的故事-4-婚礼.中途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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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故事-6-别把他人当风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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